萬花嬉春 By 沈鴻元
〔編按: 金鐘獎廣播主持人/台中爵士音樂節代言人 沈鴻元老師，除了是爵士大師之外，另一個身分是酒吧達人，他愛酒，也能寫酒，這是數年前沈老師的酒國散文，據說，文中人物是多位都市傳說等級的酒國大佬故事整合誇飾而成，讀者諸君不用特別在意。〕
有天晚上，我在天下聞名的爵士酒吧A Train裡，獨自喝著酒。〈是的這句是廣告無誤！〉但讓我好奇的是，整間酒吧桌區是滿的，但吧檯空蕩蕩，除了我自己，只剩吧檯內或削著冰塊，或使勁晃動二頭肌搖酒的酒保。也許是代溝？我跑酒吧喜歡坐吧台，總認為那裏才是這間店的精神所在。跟酒保聊天，談話中一邊可大約了解這間店的風格方向，然後決定未來要不要變成老主顧。另一邊，也可偶爾滿足「我跟誰誰誰也有點交情」的虛榮。
〔圖說:圖片翻攝自網路，攝影師: drobotdean〕
這讓我想起一位老酒保的故事，姑且稱他為W哥吧。他出道很早，換句話說，他比許多年輕酒保多了些年紀，也多了許多故事。W哥開始在外頭闖蕩時，我想你恐怕連精子都還不是。他喜歡蓄鬍，而且是服貼兩頰間，長度剛好二公厘的落腮鬍，看起來俐落極了！他曾拿著專屬刮鬍刀告訴我：「你看看，這是美國刮鬍界最新科技，刮下去長度剛剛好的Shade’s Razor來著呢！」W哥有張輪廓深邃的臉龐，笑起來卻靦腆可愛，穿衣服講究，每件白襯衫都是量身訂做的。基本上就是男人看了羨慕忌妒，女人看了不可方物，這樣的一個人。
有W哥坐鎮的吧台，客人永遠滿座。然後想也知道，大部份是女性顧客。有幾回我站著喝，喝到到快打烊時才有吧台坐位，總算坐上了，W哥會拿出他的威士忌，倒兩杯Shot，與我一飲而盡。客人少了，心情鬆了，幾杯酒下肚，風流韻事當然趁勢開講。W哥笑說他的酒像春藥，不過被下藥的常是自己。他說有「好幾回」喝醉了，被熟識的，不同的女客人送上計程車，醒來後嚇一大跳：「這不是我家啊啊啊！」「嗯，你醉了，我家比較近〈嬌媚貌〉。」讓我差點跟他翻臉。W哥還告訴我他的吧台教戰守則：不論美醜，一視同仁。整條吧檯上都是各有姿色的女子，一切都得拿捏到位，若給Lucia的這杯倒得多些，或給Josephine的那杯搖得久些，其它人嬌嗔斥責的聲音隨後就到，沒有例外。
「你妹的！那是你人帥真好吧！」
〔圖說:圖片翻攝自網路，攝影師: Timolina〕
「顆顆，沒這回事。不過，我後來想到了一招。吧檯上女孩子多的時候，我會調一整壺的酒，其實就是酸酸甜甜高酒精度隨手弄弄的一壺，然後請大家喝，並告訴她們這調酒叫作『春藥』！」
我都可以想像接下來的畫面了。女孩們巧笑倩兮，打心底認為W哥對自己特別好，就像前頭講過，我自己也會有的，「我跟誰誰誰也有點交情」的虛榮一樣。壓抑完心中妒火後，我說：「W哥你這畜牲！雖然我是個槌子，但謹代表天下女性送你一首歌吧。」
〔圖說:圖片翻攝自網路 Captain & Tennille 《Do That to Me One More Time》唱片封套〕
我放給W哥聽的，是Captain & Tennille的暢銷單曲「再來一發」《Do That to Me One More Time》，歌詞大約如下：
Do That to Me One More Time,
再來一發〈杯〉吧，
Once is Never Enough of a Man Like You.
像你這種猛男〈酒保〉，一發〈杯〉肯定無法滿足！
Do That to Me One More Time,
再來一發〈杯〉吧，
I Can Never Get Enough of a Man Like You.
猛男〈酒保〉如你，讓我慾求不滿啊啊啊！〈當然，「慾」指酒精，顆顆〉
Whoa-oh-oh, Kiss Me, Like You Just Did.
嗯、喔、啊、啊，…〈咦〉，就像剛才那樣吻我吧！
Oh Baby, Do That to Me Once Aagin.
喔寶貝，再來一發〈杯〉吧。
聽完歌，一起再尻了兩杯Shot後，W哥忙著打烊關店，狐疑地問我：「難道你不想知道『春藥』怎麼調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