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酒的拍賣都消費降級
撰文：賴偉峯Otto Lai
這個端午連假的第一天，正巧就是2025羅芙奧「酒」的春拍，香檳、葡萄酒、威士忌、高粱等佳釀，將會連續拍賣一整天，而這也是羅芙奧「酒」的拍賣首度在連續假期中舉辦。這回在羅芙奧舉辦的記者會上，吃著燒烤的和牛喝著他們提供的美酒，勾起我兩個思慮，其一「酒的拍賣」能否有更廣袤、更充分的資訊。其二則是因為酒市不景氣帶動了「消費降級」（Consumption Downgrade）的行為，是否也延續在酒的拍賣上呢？
說到「酒的拍賣」是酒的銷售的一個專門市場，通常涉及稀有、限量、生產年份久遠或具有收藏價值的酒類。例如，高年份的葡萄酒羅曼尼康帝（DRC）、拉菲、拉圖、柏翠等波爾多或勃艮第等名莊酒，羅曼尼康帝年份酒經常在拍賣中以每瓶數萬至數十萬美元售出。其次則是這幾年很夯的威士忌，例如麥卡倫（Macallan）、山崎（Yamazaki）、波摩（Bowmore）、雅柏（Ardbeg）等，一瓶1926年麥卡倫威士忌在2019年以約190萬美元拍出，創下紀錄。另外像干邑與其他烈酒，也有不少拍場常客，例如路易十三（Louis XIII）、人頭馬（Rémy Martin）等高年份干邑。中式白酒例如茅台、五糧液等在亞洲拍賣市場中也非常熱門，不過在台灣主要則是老年份的高粱酒。
綜觀拍賣的型態大致可分三大類
1【現場拍賣】由拍賣公司舉辦，買家可現場舉牌競標。常見於倫敦、香港、紐約等城市。擅長藝術品拍賣的羅芙奧，這些年在經營酒拍的這個領域頗具成效，他們的2025春拍就是在端午連假第一天，進行現場拍賣。不過，也會同時進行線上的拍賣，現在很多拍賣都是線上線下同步進行的。
2【網上拍賣】越來越普遍，買家可透過網站競標，比較有名的線上拍賣網至少包括：
Sotheby’s Wine：蘇富比洋酒部門的業務網絡遍佈全球，提供人們購藏、出售、儲存並發掘頂級洋酒及烈酒珍釀。從拍賣會、零售業務、儲存設施以至專家顧問皆有 https://www.sothebyswine.com/landing
Christie’s Wine：佳士得會每週陸續推出不同地線上專拍，每場的競投時程在4、5月的14至21日。https://www.christies.com/multidaysales/christies-wine-online
Bonhams：邦瀚斯是一家英國拍賣行，2001年11月由Bonhams & Brooks與Phillips Son & Neale合併而成，兩者的歷史分別可以追溯至1793年和1796年。拍品主力包括戰後與當代藝術品、現代與當代南亞藝術品、印象派與現代藝術品等。https://sell.bonhams.com/zh-hk/
WineBid：每週進行線上拍賣，葡萄酒從波爾多陳年佳釀到加州新品，應有盡有。對於賣家，提供最快完成的拍賣程序與金額週轉。https://www.winebid.com/
Whisky Auctioneer：全球領先的線上拍賣平台，買賣陳年稀有威士忌。https://whiskyauctioneer.com
3【私人拍賣/委託銷售】有些高端買家或收藏家會通過私人交易或拍賣公司安排的非公開銷售方式交易酒類。此類拍賣往往資訊不公開，要有門路的人才能知道。
賣家該知道的拍賣流程
如果你是賣家，有好酒要委託平台拍賣，那以下流程不能不知。
1【評估與委託】拍賣公司會根據你想委託的酒的年份、儲存狀態、稀有程度進行估價，並與賣家簽訂委託協議。
2【拍賣前展示】酒瓶會被專業拍攝美照，並放入拍賣圖錄或網站展示，有時也會在全球巡迴展示吸引買家。
3【拍賣進行】拍賣日當天，競標者出價，最高出價者得標。拍賣公司會收取手續費（買家與賣家雙方皆可能收費，比例視各家規範）。
4【交割與付款】得標者付款後，拍賣公司安排物流配送，賣家則在一定時間後收到賣酒款項（扣除佣金後）。
買家參與競標該參考的要點
而如果你是買家，尤其是「看熱鬧」的初哥就更不能不知道以下，參與競標的注意要點。
1【酒的儲存狀態（Provenance）】保存環境（溫濕度控制）與來源會大大影響價格，尤其是肉眼可見的瓶內酒液。
2【瓶況與包裝完整性】酒標是否清晰、液面高度（ullage）「水位」高低、封口完整與否等會影響價值。
3【年份與評分】專業酒評家（如Robert Parker、Wine Spectator）給出的評分對拍賣價有重大影響。
4【稅務與進口法規】跨國買賣時要了解當地的酒類進口稅與規定。
台灣著名的拍賣酒的平台
在台灣，酒類拍賣是一個相對小眾但穩定成長的市場，特別是在高端威士忌和中式白酒的收藏熱潮推動下，支撐了幾個酒類拍賣平台。
1【羅芙奧藝術拍賣（Ravenel）】原本以藝術品拍賣聞名，近年來也開始拓展至高級葡萄酒與威士忌的拍賣。有著與國際拍賣行合作經驗，以及良好的酒類鑑價團隊，並能同時提供實體拍賣會與線上競標功能。https://www.ravenel.com
2【富藝斯（PHILLIPS）台北】國際拍賣行在台灣設有據點，雖然酒類拍賣不像藝術品活躍，但有時也會辦特定主題酒拍。特色在於國際品牌加持，適合高價位藏酒標售，適合需要找尋國際買家的賣家。
3【信義富邦藝術基金會/拍賣】主要聚焦在藝術與古董品，但偶爾會舉辦精品酒類的拍賣或展售活動，更常以展售形式出現而非公開競標。
4【拍賣中介與相關酒類社團（Facebook/LINE社團）】雖非正式平台，但台灣活躍的威士忌/葡萄酒愛好者會在社群中進行半公開或私下拍賣。優點在於快速成交、社群認識、低手續費。不過缺點則是：風險高真偽需自行判斷、交易安全性不足。
5【台灣區酒類代理或零售/精品店合作拍賣：例如誠品酒窖偶爾會舉辦VIP預約式拍賣或收藏酒交流會，適合與業內人士交流。
這裡也要提提醒大家在台灣進行酒類拍賣，要注意的幾個細節。「拍賣須符合法規」因為酒類屬於特許營業項目，無牌照者不得公開販售酒精商品，尤其不可違法「公開販賣」與未經許可的網拍。然後交易之間必需注意稅務與拍品真偽問題。最後高端酒品建議透過合法平台，並保有來源證明與儲存紀錄（provenance）。
什麼是消費降級
再來聊聊我前面提到，本文的第二個思慮。其實「消費降級」並非新的名詞，而是經濟學與社會現象其來有自的一個用語。描述的是「消費者在經濟壓力或價值觀改變下，轉向購買更便宜、性價比更高的產品或服務」的趨勢。這個現象在經濟不景氣、通膨壓力大、收入成長停滯時特別明顯。
消費降級的定義：「人們為了節省開支，選擇更便宜或低檔次的產品與服務，放棄過去較高價或高品質的消費習慣。」所以，這一兩年的台灣酒市，或者說是全球自Covid以來這幾年的消費市場，就提供了「消費降級」良好的溫床。
再細論產生「消費降級」原因面面觀：1【經濟壓力增加】如通膨、房價高、薪資停滯。2【收入不穩定或預期收入減少】例如疫情期間、產業不景氣。3【價值觀轉變】提倡極簡生活、環保意識抬頭。4【理性消費觀盛行】年輕人追求「性價比」而非「品牌虛榮」。
從消費品項聊「消費降級」
飲食方面，原來吃米其林三星頂級餐廳如君品頤宮，可能改吃連鎖速食麥當勞，或是在家自煮，反正就是一頓飽。每天一杯咖啡也從精品咖啡或星巴克，改成小七的超商咖啡甚至是三合一咖啡。
穿的衣服，買專櫃名牌改成平價品牌（UNIQLO），或從蝦皮、淘寶網購。交通行的方面，從自己開車或搭乘小黃，改成搭乘大眾運輸如公車、捷運甚至騎U-Bike。出國旅遊則可能從打算到歐洲旅行，改計畫到到日本、東南亞去玩，搭乘的航空公司也會考慮不供餐的廉航。
手機的使用上，原本想買iPhone新機可改買二手機，或是隔兩三年才換新機，或是換成小米等平價品牌。當然「消費降級」這幾年也的確反映在酒市消費上，知名威士忌品牌的吸引力、黏著力對年輕消費者下降。單一麥芽威士忌（下降）與調和威士忌（上升），兩者在台的消費比例達到黃金交叉。另外超商中能找到，四、五百元一瓶的700ml威士忌越來越多。
我們先前也說，「酒的拍賣」是酒的銷售的一個專門市場，通常涉及稀有、限量、生產年份久遠或具有收藏價值的酒類。那在酒拍場上，也有「消費降級」的情況出現嗎？根據羅芙奧去年秋拍的情況來看，單品拍賣金額的確比較沒有過往持續追高的情況，參與拍賣的人數也略減。至於今年2025春拍，實際情況有待觀察，不過拍賣的特質就是競爭，在市況較淡的情況下，可想而知競爭者也會較少，許多拍品的起拍價也「合理」許多。
而面對未來可能「消費降級」趨勢也入侵酒的拍賣，羅芙奧副總Eva則表示，他們當前也努力找相對平易近人，起標價較合理，拍回家打開喝也不會心疼的品項。看來在酒市短期之內未見曙光之際，「消費降級」也將成為美酒拍賣會中的一個基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