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皆如此》（Così fan tutte，K.588）是莫札特最傑出的四大歌劇之一，也是音樂史上最重要的歌劇之一，這齣喜歌劇，劇本由洛倫佐·達·彭特（Lorenzo da Ponte）撰寫，莫札特與彭特採用「未婚妻交換」的題材進行創作，雖說大膽卻也不是前無古人，最早可追溯到十四世紀，薄伽丘的短篇小說《十日談》，以及莎士比亞的劇作《辛柏林》和一些《馴悍記》元素。莫札特用音樂去進行心理的透視與描繪，讓充滿娛樂性的歌劇不再只有單純的放鬆功能，而有更多的人性可供探索。
《女人皆如此》是受到奧國皇帝約瑟夫二世（Emperor Joseph II）委託創作，原本是由莫札特的樂敵薩利耶里（Antonio Salieri）譜曲，但不知什麼原因，薩利耶里在完成第一幕的部分就中斷了創作，之後才由莫札特接手完成。不過，該劇依然命運坎坷出師未捷，1790年一首演就遇上皇帝駕崩而停演，因此歌劇上演並未為莫札特帶來太多經濟效益與名聲。
標題「Così fan tutte」原意為「女人們都這麼做的」，不過通常翻譯為「女人皆如此」，同名詠嘆調在該劇第二幕終曲前由三名男士唱出。此劇又名《戀愛學校》或《試情記》，「試情」的確是比較能傳達本劇的情節精神，一對換帖兄弟以自己愛人的忠誠度跟人打賭，玩了個交換情人的遊戲，企圖讓對方的女友愛上變裝易容改變身分後的自己。最後玩笑得逞、情人間的互信經不起賭注的測試，兩人才發現代誌不妙。
這樣輕浮的主題在十九世紀被認為是不道德的，劇中對愛情婚姻和男女關係的獨特觀點，或者說太過前衛，讓此劇長期受到惡評與抵制，認為《女人皆如此》劇中女僕黛絲比娜高聲宣揚「有血有肉的女人應該懂得及時行樂」之類的言論，或是劇情的安排是「蔑視婦女的惡劣行徑」，在當時的西方的娛樂圈都不能見容，但時值今日，人們的確已經能以喜劇輕鬆視之。
《女人皆如此》是劇，得以歡喜收場，戲劇是虛幻所以我們可以輕鬆以對；但若是劇中人物在真實人生中，恐怕得上《壹週刊》供人八卦消費一番，而且很難喜劇而收。所以，無膽在真實人生上演《女人皆如此》的人，建議你找來以下四款精釀啤酒，點開你Youtube的《女人皆如此》，花三個小時看看戲、喝喝「如此女人」的啤酒，就夠了，別玩什麼交換情人的鬼把戲了。
第一款【比利時女伯爵酸釀黑啤酒】VV Duchesse de Bourgogne
Mary of Burgundy（勃根第的瑪麗）是許多比利時人心中的女英雄，她在十五世紀時繼承父親大筆土地（包括當今比利時），持續對抗法國爭取獨立自主，因此聞名歐洲。
這款以她為名上標的啤酒，其實是佛萊明地區的傳統黑啤酒（Flemish Old Brown，FOB），在主發酵階段後將酒靜置橡木桶中數月熟成，讓丹寧酸呈現果酸味。已故的啤酒大師麥可傑克森（Micheal Jackson）把它與莉芙曼頂級級酸釀紅酒啤酒（Liefmans GoudenBand）、哥德夏候酸釀黑啤酒（Queue de Charrue Brune）、勃艮第之法蘭德斯酸釀黑啤酒（Brougogne des Flandres Brune）等，並列為世界FOB之最。酒精度6.2％、RateBeer網站評分98分。
第二款【國王私生女黑啤】DSB Cuvée Delphine
比利時當紅的精釀啤廠史踹斯（De Struise Brouwers，DSB），曾出過一款司陶特（Stout），就是透過烘烤大麥，採頂部發酵釀出來的深黑色啤酒，叫作「國王黑啤」（Black Albert），紀念他們英明一世的國王亞伯特二世，口味大受歡迎、頓成經典。
之後他們又拿「國王黑啤」進行熟成實驗，放進Four Roses波本桶熟成12個月，命名時一想，既然這酒是Black Albert生出來的，何不就叫「國王私生女啤酒」（Cuvée Delphine）。而這絕非惡搞，而是當時歐洲皇室最八卦的新聞，原來戴菲妮正是國王私生女，她放棄法定企業家父親的龐大家業，與亞伯特國王興訟親子認定，為了並非搶王位的第十五順位繼承，只是為了真相，堪稱超級有種的當代女性。
跟戴菲妮有私交的酒廠，還請她自己設計酒標，所以可以看到酒標上的巧思設計與對國王的喊話：「有真相，有自由。」（Truth can set you free）。誠實面對自己的年少荒唐，才能夠解開心結重獲自由。
第三款【肖婆（潑婦）金色啤酒】DD Dulle Teve 10º（Mad Bitch）
這是一支比利時金色啤酒，也是典型的Belgian Triple，釀造時用了更大量的大麥、白糖，讓風味有幾乎三倍的濃郁感，瓶中再發酵讓酒精度高達10%！原來酒廠轉手時，新經營團隊發現原有6%酒精濃度的Dulle Teve，因此加強配方三倍上市，也向傳統致敬，RateBeer網站給予99分的佳評。
至於為何叫「潑婦」（Dulle Teve），取了個連美國政府都感冒的酒名？一說是高酒精度小心喝了起肖，另有一說是，酒廠的首席釀酒師Herteleer有個年過80老母，還充滿精力地在酒廠進行導覽任務。事實上，我覺得它是想告訴大家，這啤酒的重點不是喝了會起肖，而是會長壽才對。
第四款【我搞你IPA】Mikkeller I Hardcore You
最後是文青最愛的丹麥吉普賽酒廠米凱勒（Mikkeller），這個由高中老師Mikkel Borg Bjergsø與記者Kristian Klarup Keller這兩位好友，在2006年結合彼此名字推出充滿創意的第一款啤酒「啤酒狂的早餐」（Beer Geek Breakfast），就迅速在精釀界爆紅。
他們把酒標結合插畫設計師Keith Shore，大玩文創並結合他們擅長的創意口味，一年可以推出124款不同風味的啤酒。因為沒有自己的生產設備，所以專注研發然後找合作生產對象，儘管年產量已達850多萬公升，依然故我、堅持創意。
也就是因為大膽，所以像這款我搞你IPA不論名稱或圖案才能問世。酒名、酒標如此大膽前衛，喝起來真的有這樣麻辣嗎？事實上，並不那樣驚悚，這是一款Double IPA強調蜂蜜、酒花香，有著IPA該有的典型風格，釀自蘇格蘭亞伯丁，酒精度也不低9.5%。
對自己產品風味有十足信心，又擅長跟各種高級餐廳名廚合作，全球最佳餐廳丹麥的Noma、西班牙的El Celler de Can Roca、丹麥米其林三星的Kiin Kiin、舊金山Mission Chinese Food等等，都賣他們的啤酒。想想看，在這樣高級的餐廳點酒，開口說：「I Want Hardcore You！」的確是夠刺激的了。
最後，酒酣耳熱之際，讓我們回到莫札特歌劇《女人皆如此》上。如果你看不慣Youtube，堅持老派聽唱片，那麼我就推薦你「一個指揮三個版本」–貝姆（Karl Böhm）的1955年維也納愛樂Decca版、1962年愛樂管弦EMI版、以及1974年維也納愛樂DG版，各具魅力。前者有德拉卡莎配露德薇希的青春無敵，中者則是舒娃茲柯芙配露德薇希的巔峰之唱，後者則是貝姆八十大壽熟韻十足的薩爾茲堡音樂節實況版。若僅選一版，當然就是名氣最大，同獲日本《唱片藝術》第一名及企鵝《唱片指南》三星戴花的1962年EMI版。（全文完）
【原刊登於2015/03《樂覽》雜誌】
